待朕和澹将军回了甘露殿,赵莺果然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沐浴过后,朕将澹将军牵至朕的书桌前,让他从乌延画的图纸中挑出最好看的那套。
桌旁图纸配套的布料小样也依次摆放。朕比较中意苍青色那身,它的裤脚扎起,臀部和大腿处却宽松些,想来舞刀弄剑十分方便。上半身也如男装那般,并未将胸部紧紧束缚着。
澹将军仔细看了那叁套胡服,问朕,“这些衣服是给何人所穿?”
“贵女。”
“臣认为这叁套都不错,肩部和腰臀处都易施展身手。作战用的衣裳,无需精美。满足基本的需求就可以了。”
朕觉得他说的不错。只是贵女们恐怕不这么想。她们恐怕还要追求些美丽优雅。
那这个问题就抛给她们自己去处理吧。衣服上她们想绣些什么就绣些什么,只要形制按照朕规定的办就可。
一等功穿苍青色那套,二等功穿红褐色那套,寻常水平就穿右边灰色那套。都用着,也不枉乌延的辛苦设计。
决定好怎么分配服饰后,朕命红樱拿着那些图样和布料去赶制样品。шρó18.©óℳ(wpo18)
吹了灯,朕和澹将军躺在朕的龙床上闭目聊天。朕的床很大,平日一个人睡,朕喜欢大剌剌的躺着,如今多了一个人难免束手束脚,有些不大习惯。
但是澹将军似乎没有不习惯,总想往朕身上贴。朕无奈,两手将他的左手抓住放在朕的小腹上,让他别扭来扭曲的,朕实在难以入眠。
朕问他,“你2月的寄来的信中曾说,军中发现了一位扮作男子的姑娘。”
澹将军终于是老实了,和朕一样的平躺着,只是左手依旧将朕的手捏一捏揉一揉。
“曜儿,此刻简直像在梦里。”
朕无奈,顺着他答。“什么梦里?”
澹将军话中带笑,“在北定城的那个冬天,臣夜里总是难寐。那时臣就想着,您要是在朕身旁,臣抱着您,应当会暖一些。”
朕了然,原来那会儿他就有了这般心思了。
“如愿了?可还开心?”朕蜷蜷着手指回应他的揉捏。
“自然。”澹将军侧过头看朕,气息吐在朕的耳朵上,有些痒。
像是知道朕耳朵被他弄痒了似的,他贴过来吻了一下,又老老实实的平躺回去。
“陛下刚问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她叫凌云,是荆楚人。”
“为何你没有揭发她,而是先给朕写了封信?”
“臣想,您在宫中也穿着男装带着公主们舞刀弄棒的,您应当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况且,从前也有娘子军。”
当初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朕确实不觉得那有什么大碍,甚至是喜。不过是女子从军,朕本就打算扶持朕的妹妹们去军中。
正好有了这个铺垫,如今顺水推舟倒也方便。越澹确实懂朕。
“澹将军,你认为朕练武时穿的衣服是男装?”
“那些衣裳不是吗?”
这就是古人脑子的局限了。衣服布匹哪有男女之分?不过是穿的人不同罢了。
只是想来大家都是这般认为的。颜色鲜艳、款式复杂,勒出身体曲线的长裙是女装。
所以乌延设计的那些胡服很有些大用处。以后朕说它是女装她就是女装。往后也该流行这样方便我们行动的衣裳了。
蝉鸣声渐弱,朕与澹将军沉沉睡去。他以后确实当不得侍卫在夜里守卫朕了,因为他要与朕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