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大夫来为她诊治,可始终未见成效。
夏婉宁有些担心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
“天黎哥哥!”
稚嫩的一声叫喊闯进夏婉宁的耳朵。
假山的另一面是她的夫君秦天黎,另一位是谁?
“童姑娘?你怎么?”
“阿爹不让我出府,我就扮作丫鬟的样子跟喜娘一起来了!”
原来是童春晓,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情窦初开的二八佳人。
“不知童姑娘找我何事?”
“天黎哥哥,我不要做你的小妾!我要当你的妻!”
“不行。”
“为什么?她既不能生,娘家又被满门赐死,听说眼睛还瞎了,凭什么还占着正妻的位子?!”
“家父已经发下话,糟糠之妻不下堂。”
“秦伯父怎么……”
“那我就跟秦伯父说,做你的平妻!这次若不是我爹帮了你们秦家,皇上他要……”
“春晓,”秦天黎温柔地唤了声,截断童春晓后面的话,“童家对我们秦家的大恩,天黎铭记于心。至于是妻是妾,都等家父回来再定夺。”
平妻?在秦家如果允许平妻的话,同样都出生富贵人家的二姨太和三姨太当年不也都能争取到平妻的名分?秦家曾有祖训,正妻只许一人。
夏婉宁虽不知道童家帮秦家解决了什么难题,但从秦天黎的反应来看,此事一定非同小可。
“也好,相信秦伯父一定会给我爹一个满意的答复。”
童春晓挽起秦天黎的胳膊撒娇道:“那天黎哥哥现在陪春晓去放烟花!听说秦府有京城最美的烟花,春晓要看!”
“好。”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夏婉宁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003殒命(三)01-21
秦府最美的并不是那普普通通的烟花,而是一段流传于京城的佳话——“十里烟花为婉宁”。
当年秦天黎迎娶夏婉宁时,迎亲的队伍和唢呐三天更就从秦府出发,整整绕了京城一圈,烟花也跟着沿路放了整夜。喧闹和盛大的喜气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夏侯府的千金出嫁。
天黎曾许诺过夏婉宁,这样的事情他今生只做一次,可此刻他却要陪其他女人去看烟花?夏婉宁难免会黯然伤心。
祭奠完亡父的夏婉宁想在湖边坐坐,她的心绪有些烦乱。青儿担心她会着凉于是就跑回去为她拿挡风的披肩。
不一会,有阵稀疏的脚步声靠近,夏婉宁一听就不是青儿,于是她匆忙将父亲的牌位藏进衣袖里,重新躲在假山后。
“这是最后一包,只要她服下,不但双眼会永远瞎掉,而且活不过三个月。”
一句话让夏婉宁很快联想到自己,秦府里现在双眼不能视又卧病在床的人只有她一个。
说话的人是谁,声音好陌生啊。夏婉宁努力分辨着那人的声音,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要下毒谋害她。
“这是你的银子,事成之后从府里消失。”
这人又是谁?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自然,像是蒙在一张大鼓里发出的般,沉闷不清。
“是,大少爷。”
大少爷?!夏婉宁的大脑一下子空白,双唇刹那间没了血色。
“啪!”牌位从衣袖中滑落下去,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谁?!”
一道人影迅速从假山另一侧绕过来,堵在夏婉宁面前。
夏婉宁六神无主着,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天黎不是陪童家小姐去放烟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一阵风吹过,夏婉宁嗅到一种奇特的桃花香,那是她今年春上特意用院里那棵桃花树上的桃花,再配合天黎喜欢的九层塔一起调配而成的香料,天黎的衣服上都熏染的是这种香味。
刹那间,夏婉宁的心抽痛了下,那感觉就像冬天被凉水激到一样。
“天黎,是你吗?”夏婉宁强忍着眼泪,一点点摸索着向来人走去。
为什么要给我下毒?给我下了什么毒?夏婉宁好想直接问他这两个问题,可话到嘴边又被自己咽下。
“如果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只要他现在否认,夏婉宁就宁愿自欺欺人地相信,这一切只是场误会。
他不是她的天黎;就算他是,他也没有在每天喂她喝的汤药里下毒;就算他真下了毒,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管是那种情况,夏婉宁只要他回答两个字而已。
可沉默却是他唯一的回答。
夏婉宁的手摸到一张面具,她想将它取下来却被对方攥住手腕,然后狠狠地一把甩开!
夏婉宁倒退几大步后跌进湖里。
“救命!天黎救我!”心生恐惧的夏婉宁大喊,湖水很快灌进她的口中,不识水性的她惊恐无助地湖里挣扎,“我不会水……救我……”
坠入湖里的那一刻,夏婉宁还是惊慌的,可随着身体的一点点下沉,她的大脑反而变得冷静而清明起来。
这就是解决所有难题的办法,只要我死了,童家三小姐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天黎的正妻……他不会救我,他是要真的杀了我……
夏婉宁的心七零八落地在她的身体里下坠着,湖水肆无忌惮地涌进她的鼻腔,她感觉自己胸腔像被什么用力吸着,在身体里快速地回缩着,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在切割她的肺,撕裂般的折磨却远远不及夏婉宁此刻内心的痛苦。
天黎,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万念俱灰的夏婉宁放弃了任何挣扎和呼救,任由身体一点点下沉着,像是坠入一个冰冷的深渊之中。她努力睁大双眼想最后看一眼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可黑暗却是她唯一能看到的东西……
人世间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有很多,但最让人无从防备的却是,爱。
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再爱。
004重生(一)01-21
“落儿,我苦命的女儿……”
是谁?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夏婉宁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头好痛,视线还有些模糊,依稀看到近前有位夫人正悲伤地哭泣,“落儿,姨娘不能没有你啊……”
“姨娘?”夏婉宁恍惚地开口说道,哭泣中的夫人惊喜无比地握住她的手说:“落儿,你醒了?!姨娘现在就去找大夫,你等着啊!”
这是哪?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夏婉宁渐渐看清四周。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简陋的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斑驳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