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懂事却只让元绣愈发酸楚,从俞家离开后,一下午,她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知除了那条路,自己还有什么法子能救公公出来。
小姑说公公出事与她无关,只是她心知肚明,眼下的这一切祸事,都是她带来的。
她或许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公公身陷囹圄。想来俞怀季就是要报复,也不可能将人弄死了,等个一年半载,甚至可能只需要等上十来天,公公就会被放出来,可是……她能这样昧着良心吗?
这天晚上,她又是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已渐渐发亮时,方才勉强睡了两个钟头。
今日她要去学校开会,因此一大早,也只能拖着疲乏不堪的身子起来。
这两日花了一些钱,她便没雇车,而是步行去学校,方到了学校,还没跟同事说上两句话,忽有一个校工急匆匆地跑进来,道:
“沉教员,你快些回去罢!”
“你家里打电话过来,说是警察上门来,要抄你们的家!”
元绣大惊,也顾不上细问,当即出门。
她有几个同事听见了,便自告奋勇陪她一道回去。几人忙雇了人力车,一路飞跑,还未到叶家门前就听到一阵叫嚷声,元绣的婆婆丘氏披头散发,一边嚷一边哭:
“没有王法了!没有王法了!”
“人你们抓了,还要来抄家!我不知犯了什么罪要受这种作践,索性碰死了,来日化作冤魂来索你们的命!”
说着便作势要往墙上撞,她小姑和一众围观的街坊忙抢上去拦住。
旁边却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巡警,手里都拿着警棍鞭子,横眉立目:
“老太太,我劝你别寻死觅活的。我们也是照上头的吩咐办事,你在这里喊冤有什么用?有种你去警察厅门口喊。”
一面说,就摆手让那几个巡警进去,在屋里翻箱倒箧,把能抬动的东西都抬出来。
丘氏和女儿忙上去拦阻,正拉扯间,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出来,道:
“那是妈妈的箱子,你们不能拿!”
那几个巡警正被拉扯得不耐,一抬手,就将阿虎往旁边一推。他本意只是想把阿虎推开,可阿虎人小力薄,如何经得住这一下?
只听砰的一声,他已跌倒在地。
元绣从车上下来时,恰目睹这一幕,顿觉目眦欲裂。
阿虎慢慢站起来,身上还有些疼。原想哭,可又不愿在人前示弱,只极力忍着。忽看到元绣,那泪就扑簌簌滚将下来,哽咽道:
“妈妈……”
只这一声,便将元绣的泪水也招了下来。
她心里原本还在犹豫,此时却觉得,哪怕那人要十倍百倍地羞辱她,要用一切残酷的手段报复她,为了儿子,她甘愿承受。
最后还是她那几个同事好说歹说,又塞了些钱,才将警察暂时劝走了。
家中一片狼藉,元绣也不好留人家喝茶,只连连感谢着,又送几人出了门。
她却没有留在家中,打了毛巾给阿虎擦手擦脸后,她说:
“妈妈有事要出门,别怕,那些人明天就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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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滋肉【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