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客栈住了几天,离近临期之日才赶去墨家,叁日之后墨家会为送墨清吟出嫁举办一场宴会,前去庆贺的人都会出席这次宴会。
墨家在江都城外二十里,一处名为隐玉山的山峰之上,此山下孕育的有灵气玉脉,因此山上时常会生有珍贵的药材。
几人乘坐马车来到隐玉山旁,隐玉山色钟灵毓秀,风景秀美,溪流潺潺而过,清凉舒适。
山中有一条石板小路,蜿蜒曲折的往上延伸,几人登上山后,又走了约一里路,望见一个高墙深院的宅邸,高悬的门匾上写着墨府,门前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有几分喜庆的意味。
纪河谱上前敲门,不多时,暗色缀金钉大门缓缓打开,有一个身穿青墨色短打的仆人自门内走出来。
他扫一眼面前的几人,行礼之后恭敬的问:“不知几位是?”
纪河谱朗声道:“在下是无华宗的弟子,这叁位是天台寺的法师,我等是特意前来贺喜的。”
仆人面上堆满了热情的笑,他喜色迎接道:“原来是无华宗和天台寺的诸位,快请进。”
进门之后是光滑整洁的青石板路,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游廊精巧别致,飞檐层迭,上铺各色琉璃竹瓦,托凛、廊檐、无一不雕刻精美,院中的花草修剪的整齐有序,绿意葱葱。
一路走来,穿过殿宇台阁,清幽秀丽的池塘步入后院,便见得有形色不一的人在庭院里游逛。
他们穿着不同的服饰,腰悬古剑,或手拿武器,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也都不同。
清净的院落因为有了这些人而变得热闹起来。
几人踏入后院之后,那些相互攀谈的声音静了一瞬,皆都抬目望过来,神色各异,目光莫名,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花千遇冷淡的目光扫过他们。
她所接触的名门正派并不多,这些人中她只识得少数人,剩余的也看不出这些是何人门下的人。
“法师。”
法显闻声垂眸去看她,她朝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看东南方向的几人。
“那几个人是哪个宗派的?”
法显顺着她的指引去看,旋即回道:“那是缥缈宗的弟子,六大宗门之一,剑法飘逸轻灵,闲雅清隽,以轻功卓绝闻名。”
不用她再次询问,法显就知她想要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便一一道给她听。
“剑气近,心藏锋。”
“那两位身穿玄衣的施主,是藏锋剑宗的弟子,亦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剑宗门派,也是六大宗之首。”
藏锋剑宗她倒是略有耳闻,此宗门以剑为道修行,追求极致的剑道,门又内藏有诸多精妙的剑诀,是北燕国远近闻名的剑门宗派。
据说藏锋剑宗的弟子,除了修习剑术之外,还需炼心,为了就是练成纯粹的剑意,不过剑越是纯粹,越是简单,也越是难以领悟的。
很多人即使剑术有所成,却还卡在瓶颈内多年无法突破,便是因他们的剑意不够纯粹。
她一直都很不理解他们追求的意境,对她来说刀剑就是用来杀人的,杀意便以足够。
花千遇暗自留心这两个藏锋剑宗的人。
她远望的目光,还见到一个眼熟的人,正是在客栈里拿折扇的公子。
见她的目光停留在此人身上,法显出声道:“那位施主是玄机阁门下弟子,此门在江湖上颇为低调,平日难寻其踪,门派所学医卜星相,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剑术刀法,无所不精。”
“玄机阁历年来招收弟子的条件极为苛刻,非天赋异禀,惊才绝艳者不收,因此门下弟子甚少。”
“那位施主名唤西江月,亦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人物,他身旁并无同门相随,想来只得他一人来此贺喜。”
花千遇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细细瞧着,容色惊华,以玉为骨,以月为魂,确实不凡,对得起他的名字。
很快,她的目光就被另外一个女子所吸引。
她的身材高挑修长,容貌昳丽,白皙胜雪,身着淡黄色罗裙,一头青丝挽成云鬓,剩余的墨发流泻在肩头,远远看去有几分仙灵之气。
见她的目光移向他处,法显还未道来,夏桃慕听见两人谈话的声音,也有兴趣的接话道:“那是长歌门下弟子,长歌是江湖上的女子宗门,其门内只招收女弟子。”
夏桃慕伸手一指,语调娇俏的说:“那边还有道士呢!”
花千遇抬目去看,果然见得两个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道士。
“他们是春秋道观的人,全真一派的道士。”
道教经过历朝历代的发展,虽然衍生出多个宗派,但最主要的是两个宗派,一个就是张道陵创建的“正一道”,另一个则是王重阳创立的“全真道”。
道教也有很多戒律,且戒律和佛教的戒律有很多相似之处,道士也有出家和不出家的区别。
全真派的道士为出家道士不能成婚,奉行除情去欲,识心见性,使心地清静,才能返朴归真,而正一派道士则可以。
花千遇望着两位道士,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泛起一抹窃笑。
她揶揄的目光望过来看着法显,带着兴致勃勃的期待口吻说:“我还未曾见过和尚和道士打架,法师有机会可以和他们切磋一番,我定然为法师加油助威。”
法显默然的往前走没理会她,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正前方有叁个穿湛蓝色衣袍的男子,望来的目光中除了戒备之外,还隐隐有几分敌意,其中一个面颊消瘦的男子,瞥了法显叁人一眼,语气尖刻的说道:“天台寺的秃驴来了。”
闻言,花千遇毫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她的目光飘向法显锃亮光滑的头顶,脸上笑意更盛。
秃驴,这倒是个好称呼。
听到这一丝轻微的笑声,法显转头看她,他清澄的目光不由让人产生几分心虚感。
花千遇压了压唇角的笑纹,正色说道:“你看我做甚,我又没有骂你。”
她嘴上是没有骂,心里肯定不知骂了多少次了。
法显垂落眸光,不跟她一般见识。
他不生愠色,可不代表常悟有这般好脾气,他粗声粗气的说:“那位施主所言也太过分了。”
常慧在一旁轻摇头,常悟修行还是不够,太冲动了,易被外物所扰。
“没错。”花千遇附和的点头,她又撺掇的说:“要不然法师去和他打一架,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日后长些教训,谨言慎行。”
常悟顿时瞪大了眼,惊异的看她。
他也只是略有抱怨,并不想真的做出什么事,何人相斗却是万万不可的。
听到两人的言语,法显淡淡的目光瞥过来,示意她收敛一些,不要再捉弄人了。
花千遇神色不好的斜了他一眼,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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