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武立即捏紧纸条,手背经脉青筋暴起。数条蔓藤倏地从她衣袖里窜出,直接将安童整个紧紧缠绕。
“啊啊~放放开我~”安童不停左右扭动,蔓藤却越缠越紧,甚至有条缠上了脖子,还在收紧!
冷星武缓缓转身,双目如刀剑,“是你?”
似一盆冷水从头灌了下来,安童疯狂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
这样冰冷的目光不像风流一夜的恩客,倒像一个无情的刽子手。
安童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些许迟疑,这些粗黑的蔓藤会瞬间将他绞死。
冷星武凝眉看了他一会,然后蔓藤又倏地收起缩回她衣袖里。
可以很确定,不是他。
安童几乎是瘫软在床上,手脚都在抖。
却还是忍不住一直偷瞄她的衣袖。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极品的花魂。那是再强壮的男人都挣不脱的力量……
可下一刻两人视线对上,安童又吓得禁闭上眼。
冷星武背过身,又将纸条打开,眉头越看越紧。
五年前优米花种从前太女体内挖出,之后便放置在芸城花圃的潋泉里净化,一直是由六王女负责看守,直至今年百花节上会交给女皇。
新皇将用血液灌溉优米花种,重新开始培养花魂。
如今距离百花节不到十日,怎么会在这接骨眼上失踪?!
传信之人是想借将军府试探六王女,还是别有目的?
又到底是谁给她塞的纸条?
这荷包是她随身之物,寻常人根本碰不到。难道是她身边人出了内鬼?
不可能……风调和雨顺自小就跟着她。
电光一闪,冷星武突然想到一个人。
“昨天一直在我身边的龟娘是谁!”
“啊?”安童吓得缩起肩膀,拽着被褥,“我,我不知道呀……”
冷星武急着一脚踩上床,“就是你上台时一直在旁边念词的那个龟娘!”
安童几乎是脱口而出,“慕槿!?”
“慕槿?”冷星武微微眯眼,一把拽住安童的领子,“她在哪?带我去找她!”
安童上半身悬了起来,声音都要哭了出来,“可,可她,今天一早带公子们去六王府了啊,要百花节后才回来。”
又是六王府!
冷星武倒抽了一口气。
难道优米花种真的失踪了?!
冷星武迅速穿上衣服,蔓藤击开窗口,人影掠过窗口直接跳了下去。
惊叫声被安童压进喉咙,小声又委屈道:“您,您还没给钱呢~”
冷星武下楼取了马便飞奔而去。
一路风驰电掣,撞飞了摊子货物也全然不顾。
优米花是花朝的国花,但九成九的花朝子民从未见过它,也并不知道它真正被评为天品花魂的原因。
只因为它才是真正决定花朝存亡的关键!
——
慕槿将安童打包好塞给冷星武,然后才拿着红衣上楼找栖云。
一上来就看到小柳挨着叁楼栏杆往下看,还不住跟着点头,哈哈大笑。
“小柳。”
“慕槿!”小柳眼睛一亮,冲过来抱她,黏糊得不得了。
慕槿忍不住摸了下他脑袋,“你怎么在外面,栖云呢?”
“公子刚和我看完闹洞房就进屋更衣了,让我在外面看着,不用进屋伺候。”
慕槿面上有些尴尬,“你,你家公子刚也看了闹洞房啊”
“是呀。”小柳眨眼,“公子看完还莫名其妙发了脾气,骂你是混蛋。”
慕槿把红衣物卷了卷,有点心虚。
还好最后没让栖云演,他当时就质疑不可能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里成功脱身。即便她排练的小剧,是新郎通过重重考验找到真正的新娘,而不是被一群女人强压强上。
小柳又蹭她,“慕槿~你刚一直在下面看安童,你是不是又看上他了~”
“别胡说八道,就那场戏我不盯着点,那还不得乱成一团。”
慕槿把他推开一些,“你接着看吧,我去找你公子。”
“好吧~”小柳松了手却依然跟在她后面。
“啪啪——”
慕槿敲门,等了一会里面却没有动静。
“栖云?”推门也推不动
慕槿又敲了两下,看向小柳,“你公子不在吗?”
“在呀。”小柳也有点费解,跟着拍门:“公子?”
柳依依看了眼不停被拍响的门,先一步拉住栖云,“我话还没说完!”
栖云抽开袖子,“你说,我在听。”
“十年一度的百花节将至,不管六王女之前怎么藏,现在这优米花种一定就在王府。”
柳依依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这易贝虫粉,无色无味,只要让六王女喝下一炷香内便无法控制花魂。”
栖云抽过药瓶,“有这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给我?’”
柳依依气结,‘’你知道易贝虫有多稀有吗!我们找了好几年就这一瓶!还是死虫磨成的粉末!而且一炷香都不够从莳花楼到六王府,给你也是浪费。”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栖云开始赶她,“你快走吧。”
柳依依抵着窗,回头说道,“栖云,六王女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她眼眸沉沉:”能不能救你的大哥,就看你的本事了。”
栖云脸色突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柳依依笑着拍他肩膀,“放心,我们目的并不冲突。救你大哥一命也是顺手,你若是想私吞花种,那你大哥就永远醒不来了。”